他刚停稳轮椅,就见草丛抖了抖。
一颗脑袋从草丛中冒出来,像是早就在这里等他似的。
顾棠惊喜：“你在？”
男孩对他似乎没有昨天那么排斥。
从草丛里走出来，隔着围栏看他。
顾棠又冲对方招招手，从病号服的兜兜里掏出小面包：“我带了小面包，你要不要吃？”
昨天糖递得慢，让对方跑了。
今天顾棠有经验了。
他一边冲对方示好，一边将手伸出围栏，将面包递出去。
同时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……顾启年。”
顾启年盯着那节细瘦的手腕，低声报了个名字。
也没拿面包，转身就跑了。
顾棠：“哎——”
怎么又跑了？
好像大清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他名字似的。
之后的第三天、第四天、第五天，顾棠每天早上都去固定的地方等男孩。
可是连续三天，对方都没有再出现过。
第六天，下雨了。
顾棠不方便出门，只好驱动轮椅坐在病房窗户前，往下张望。
虽然心里挂着一丝期待，但他心里也清楚。
那男孩估计是不会再来了……
“咦？！”
顾棠感谢自己虽然身体不好，但视力超群。
隔了那么远，他竟然能发现医院围栏外的草丛微微动了动。
再仔细看，草丛边好像窝了一个黑乎乎的小身影。
顾棠管不了外面还在哗哗下雨，撑着一把伞，驱动轮椅出去了。
等到了草丛边，却没看见男孩。
“顾启年？”
顾棠唤了一声。
没人答应。
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想见到男孩，出现了幻觉。
等了一会儿，还没见人。
顾棠颇为失落地转动轮椅，准备回病房。
哪知一转身——
他身后站着的不是顾启年又是谁？
顾棠顿时一阵欣喜：“年年！”
叠字的称呼从病弱的小男孩嘴里冒出来，黏糊糊，软绵绵的。
像是在撒娇。
顾启年